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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顯示的是 6月, 2014的文章

誰的風景? (中)

        在一番思考之後,我開始比較確信自己的目標:聚焦於「SLNT-遺產-社區」之間的連結。對社區的堅持,與其說是一套標準的SOP流程,倒不如說是一種信仰:一種對於無權力者主體性 (agency) 的堅持與關注。          這麼寫好像很偉大的樣子,但我想說的,大概不過就是呼應者某種民主與多元的想像,強調草根性的自發以及共同建構,來抵抗菁英及權貴的專斷。大概如此。如果我們都同意「發展」本身並不只是GDP,而是國家的人的平均幸福;而「遺產」也並非一個國家的財貨而是人類共有的時代見證及智慧結晶 (而事實上這正是UNESCO的宗旨),應是屬於全人類,特別是承載所在地的歷史記憶或認同時,遺產作為聖露西亞民眾全體的財產,理當擁有全民的認同和與民眾對話的空間。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十一月,老大找我吃飯。雖說是慶祝生日,但其實是以談工作居多。「你有打算做計劃嗎?」老大問。         那頓飯吃得不大下嚥。我回家焦慮了兩天之後,決定以與老大的討論為底,複製我在台博的志工經驗,做一個導覽計畫試試看。其實這個點子之前就有了,只是因為摸不清楚SLNT的需求,怕會帶給同事額外的工作,失敗就算了,被討厭我日子可就難過了,於是一直沒有實行。而之所以會想做導覽,是因為鴿子島雖然有著很不錯的古蹟和告示牌,但卻沒有導覽服務,也沒有導覽地圖,就連原有的展示中心/博物館也已經關閉,成為我們的辦公室。沒有好的展覽空間或導覽服務來提供遺跡的脈絡,除非是對加勒比海或英國海外駐軍歷史熟悉的人,不然很難串得起這些破舊遺跡的意義與歷史。遊客到這裡大多是隨便晃個兩三下,就到海邊游泳曬太陽;就連聖露西亞的學童來戶外教學,也只是在大草坪上面翻筋斗和野餐,沒有人會為他們解說這塊地上的歷史過往,而P島又為什麼是個值得保存的公園。甚至,SLNT的許多員工也不甚清楚鴿子島園區內的遺跡細節,只大概知道它們是什麼,但無法做導覽。我一直覺得這樣是可惜了,導覽活動其實可是很好的教育、觀光、和生財工具,如果導覽能夠做起來,配合一套志工制度,其實就可以養出一批關心聖露西亞文化歷史的...

誰的風景? (上)

        去年十二月,也就是剛來三個月時,曾經寫下一些筆記來幫助思考在駐地的工作,但想得不甚透徹,所以從未寫完。但從觀察、反省、發想到實踐也已經走完了一整套的程序,就來這裡紀錄一下吧。         剛來時對工作熱切且焦慮,那時腦中全是結構理論,一直希望這個身份能夠有助於執行公益性的目標,並符合芽菜社推得火熱的永續經營以及在地化等指標。實地走訪露國遺產之後,更深深認知這個地方不愁沒事做,因為資源缺乏以及執行效率低落,露國的文化遺產不管在法規制定、研究調查、史料保存及整理、古蹟修復、計畫規劃、教育推展等等等族繁不及備載,全都需要人力去投入。         剛來的時候與大老闆會談,我很快的表示我有興趣做研究工作,但行到後來,我卻好像什麼都插了一腳,多頭進行四處亂鑽。主管要我寫保存計畫,我不敢跟她說我其實根本不會寫,特別在對露國的了解屈指可數,且SLNT根本沒個像樣的保存計畫範例/格式讓我參考時。(有是有,檔案櫃有很多1980和1990年間前大老闆寫的project,目前唯一執行的只有我所在的P島)         在這樣的情況下,廣泛的閱讀是必須的。雖然我真的很懶,讀得也很慢。 十二月才讀完 Urry 《觀光客的凝視》,書中討論了觀光客身為旅遊的主體如何「凝視」旅遊地,並藉由如此的凝視來建構對旅遊地的認知。這些凝視可能階級的、浪漫的、人類學的、鄉愁的等等,而觀光地一方面塑造「真實」來給觀光客看到其所想展現的,一方面又不停地透過觀光客的凝視反思、修正自己的「真實」。舉例而言,聖露西亞若要創造「動物天堂」這個「真實」,除了必須積極保育島上的特有種之外,也必須頒布一些法令禁止一些觀光客 (通常是歐美) 眼中 「殘忍、落後、非保育」的行為,比方說吃海豚及海龜。這就是個藉由觀光客的凝視反過來修正自己的例子。             我想搞清楚SLNT對於本身品牌的塑造以及觀光的想像。作為一個夭壽的人類學家,我最習慣的是煩人擾民的人類學凝視:那種什麼都想參一腳,什麼都想問,無所不用其極想要融入當地的莫名其妙外籍人士。對我而言只要有人的地方便是壯麗...